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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2章（第1页）

立言悲愤欲绝，向天长嗥一声，准备冲下去同凶手拼命，刚躬身，民兵围上来；他只觉得头&ldo;嗡&rdo;地一下，倒在血泊里了……

太阳落了。夕照下，黄土岗仿佛绽开一片红花，格外热烈，格外明亮，格外艳丽！

十七、前面是三军仪仗队

烛天大火在杨当烧了一通宵。晨曦降临，四处余烬仍飘着袅袅白烟。平常，这正是早饭时候，镇上也会笼罩一派白色烟雾和水气，闻着有股棉杆、豆杆燃烧和饭菜做熟的喷香；今天，白烟里充斥着呛鼻焦糊味，加之不绝于耳的哀号、呻吟和零星爆炸，让人依稀记起久已淡忘的战火纷飞年代……街上没一个行人。到处是持枪的民兵。粮管所、仓库、学校等公共建筑，全成了临时监狱。被关押的老大爹、老大妈、男人、女人，包括跟随父母的小孩，眼里满含仇恨，咬牙切齿，低声咒骂……米开山问给他包扎伤口的郭校医：&ldo;他们三个咋样？&rdo;郭胖子知是打听孙长学、赵根连、刘立言下落，压低嗓声回答：&ldo;据说跑到南阳去了……&rdo;米开山捏紧拳头一摇：&ldo;好，有他们在，不愁东山再起之日！&rdo;

大街上，志鲲披着军大衣，在前呼后拥下漫步着，仿若巡视战场的三军统帅。王槐青向他汇报，三县一市民兵只有五人打破头，三十七人受点皮外伤。他毫无表情&ldo;嗯&rdo;一声；当王槐青接下来报告，俘获一万二千人，缴获枪支一万零二百支，俘虏中，除灼伤、打伤六百人，三人被撞倒墙壁压成重伤，正在抢救，无一死亡……志鲲高兴地笑了，叫声：&ldo;好！&rdo;

这时，古秘书踅上前告诉，邹本利副主任已到县城，叫他赶回城汇报、开庆功会。至于襄阳、随县和襄樊市队伍，各回本地……志鲲当即交待善后事宜赶回县城。

在华大为主持的盛大酒宴上，官官们众口一词称赞志鲲的魄力、策略和组织能力，有人甚至夸为军事天才；这使他有点飘飘然，但，听出华大为和邹本利有&ldo;抽矮子上吊&rdo;之嫌，记起&ldo;外宁必有内忧&rdo;古训。于是，答道：&ldo;这主要是，上有地区领导英明决策，中有兄弟县支持，下有王槐青同志和广大民兵浴血奋战。我个人嘛，临了，不过去现场看了看……&rdo;提到王槐青，邹本利问怎么没见这位大功臣？赶紧要人打电话让他回来参加庆功宴。公安局长回来时，绘声绘色讲起隔夜战斗：&ldo;我操！那些一贯无法无天的家伙，这回把电影里鬼子投降姿势全用上了！&rdo;说着，把筷子当枪双手高举起，弯着膝盖转着圈儿。他的表演引得哄堂大笑。欢庆气氛顿时达到高潮。志鲲端着酒杯向王槐青敬酒时，悄悄问及三个重伤百姓病情。听说死了，脸色为之一变。邹本利问，又有什么事？志鲲掩饰道：&ldo;没什么。喝酒，喝酒！&rdo;说完，仰起脖子干了。

他本来不胜酒力。这天，喝得酩酊大醉。舒秘书掺扶他上楼时，他喷着酒气盯着女秘书问：&ldo;少华，你看，生在战争年代，我会不会成为一个元帅？&rdo;指望得到一句恭维；岂知，姑娘哼一声：&ldo;凭君莫问封候事，一将功成万骨枯！&rdo;这回答戳中志鲲心病。杨当死三个老百姓，既与造反派结下难解之怨，也可能授人以柄，成为邹本利、华大为瞅机会算账的材料。很让他扫兴。恨不得毁坏一切，渲泄心中郁闷；此时，却对秘书显出愠恼：&ldo;你这二癞子，心疼那些造反派战友了？不该捂整他们？&rdo;学着栗阳话逼上前。舒少华本能地后退几步：&ldo;怎么啦，陈书记，你，醉了？&rdo;不想，她退着，退着，被床沿一绊，倒在床上了。志鲲恶毒地笑笑：&ldo;你认为不该捂整他们，我就捂整你！&rdo;说毕，扑了上去。

第二天，当他醒来发现自已赤身搂着的女秘书，慌了，语不成句：&ldo;这是怎么啦，少华？&rdo;女秘书笑笑，拍拍他额头：&ldo;没什么，陈书记，你心里压力太大了……&rdo;听着上司惶恐不安、絮絮叨叨道歉，姑娘又一笑：&ldo;没什么。我愿意。&rdo;她指望就这样得到朝思暮想的情爱。此后，志鲲却显出生分，一本正经。有时故意躲避她。使姑娘很伤心，体味到男人的薄倖。她满怀幽怨，感到失望。这日，志鲲突然将批阅的文件一合，拽住她就往床上按。而后，粗暴地剥光她衣服，扣子也扯掉两颗……女秘书闭上眼，任凭上司摆布，直到他筋疲力尽瘫软在自已身上，捧着他脸儿边吻边问：&ldo;又有什么烦恼？&rdo;志鲲一笑：&ldo;没有什么烦恼。毛主席说，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。老人家又说，世界上最可宝贵的就是人。所以，世界上最大的事儿就是死人的事。既然最大的事儿经常发生，比较起来能有什么值得烦恼？&rdo;舒少华听他这样绕了一大圈，明白自已又当上一回出气筒：&ldo;哪儿又出了血案？&rdo;志鲲叹口气：&ldo;这次一下就是五个！两人当场毙命，三人生死未卜。&rdo;说着，讲起刚看过的杨当刘家小寨的报告：&ldo;公安局洪得宝的老婆被刘得胜开枪打死，洪大枣又用剌刀捅了他郎舅俩……活该！老华说要给刘得胜记功。有什么功可记？尽添乱子！我准备把他武装部长撤了！&rdo;女秘书不便卷入领导间明争暗斗，转个话题：&ldo;刘立言不是你的同学？&rdo;志鲲说：&ldo;是呀，还同住一条里巷呢！虽说我俩政治上势不两立，街坊邻里，回家说不清嘛。&rdo;他当然不会涉及继瑛，含糊地、愤愤地：&ldo;刘立言死了，真叫我里外不是人了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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