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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0章（第1页）

老肖要立言坐他的奔驰车，立言不愿太张扬。同时，一连几小时蜗在狭小空间里，远不如火车方便舒适。于是，带上一个姓詹的经理随身差使，便出发了。

刚上软卧，有个警察手托盘儿，拉开门问要不要咖啡、牛奶？立言瞧着面熟，仔细打量，竟是抓捕他的栗阳公安局局长张河生！立言同他打招呼：&ldo;你不是张局长吗？&rdo;张河生也认出立言，说：&ldo;经常在电视报纸上看见你的消息呢！成了改革家啊！&rdo;立言奇怪地问：&ldo;当局长的人也来火车上卖东西？&rdo;张河生做个怪相，一笑：&ldo;这世道！什么不能卖？&rdo;说着，把盘子晃悠一圈，踮起脚尖旋个身，踅走了。詹经理直笑：&ldo;报纸上刊载山西有个县委书记歪批十五大，说，十五大精神归结一个字：卖！我看这家伙比那县委书记更恶毒！&rdo;

&ldo;每次社会变革总有人不满。这是思想观念、既得利益和社会地位决定的！&rdo;

过一会，来个女服务员卖饮料。立言买了两杯咖啡、两杯牛奶，顺便打听张河生情况。这女人是长舌妇，绘声绘色作番详尽介绍：张河生因在栗阳市犯有男女关系和经济方面错误，免职调到铁道上当巡警。他嫌工资不够开销，故而，卖饮料副食捞外快……

车过栗阳，立言不免讲起自家教书时故事。说，去襄樊办完事转来，顺路到栗阳看看老朋友们。詹经理三十来岁，没到过县城，十分高兴地赞成：好呀，好呀！

春季的汉水格外清澄，映衬得襄阳古城楼莽莽苍苍，越发迷人。新草的青气、春花的香甜混和升腾起来的波涛负离子，沁人肺腑，清爽宜人。立言特意在滨水望江楼下榻。洗罢澡便给志鲲打电话。二十分钟后，志鲲偕同何湖柳前来宾馆看望。

立言请朋友在会客厅落座，从食品柜里拿出红葡萄酒敬上。志鲲并不坐下，端着酒杯，前前后后瞧一圈，啧啧连声：&ldo;好大套间！又是会客厅，又是办公室、更衣室、涫洗间，冰箱、空调、食品柜一应俱全。我当市委书记也没享受过哟！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英雄。现在是企业家吃香啊！是不是，何秘书长？&rdo;

&ldo;老听陈书记提起刘总，今天一见，的确仪表堂堂，气度非凡！&rdo;

&ldo;久闻何秘书长芳名，果然风姿绰约，楚楚动人！&rdo;

&ldo;陈书记，你看，我们老总像同秘书长对对子呢！&rdo;詹经理这般凑趣地一说，三人不由开怀大笑了。

&ldo;立言兄，你怎么想起来我这僻远小城呀？&rdo;

&ldo;无事不登三宝……&rdo;詹经理大约见方才说话效果颇好，又仗着是老肖舅侄，抢答道。

&ldo;从陨阳办点事转来，路过襄阳，想顺便逛逛隆中。昨天听宾馆一位房客谈到轴承厂拍卖事儿，于是，找你问问。所以詹经理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呢！&rdo;立言及时拦阻了。

&ldo;哦，这事嘛，报纸登过。你们新站集团有意参加竞标？&rdo;

&ldo;本为办陨阳的事，赶上就竞吧。说不定薅草打兔子，无意得个肥实家什呢！&rdo;

&ldo;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。陈书记，轴承厂明天在市机械局会议室开拍呢！&rdo;

&ldo;好，何秘书长这般佳人告知我佳音，肯定竞标成功！詹经理，把那本《升庵集》拿来。志鲲，这是我在云南无意间寻得的。我知道你喜欢字画，送给你观赏……&rdo;立言接过詹经理手中杏黄绸缎包袱，双手递给儿时朋友。志鲲自然连声感谢，当即放在桌上打开把玩。何湖柳尽管大学毕业，并不识货：&ldo;哦，一本旧书。像是宣纸抄誊的。&rdo;詹经理生怕埋没立言人情，说：&ldo;何秘书长，别小看它破破烂烂，品相不佳，价值连城呢！专家们粗略估价，至少值百万元以上！&rdo;这话教湖柳一惊，不禁朝立言瞅瞅，瞧他笑而不语，显见詹经理并非夸大其词。再看志鲲，面无表情。只顾专心致志翻阅诗稿。伊恍然大悟：&ldo;是件文物呀，那就的确值钱了！&rdo;经她这般一讲，志鲲包好手稿，交还立言：&ldo;这么贵重东西我不能收。恰恰明天你要竞标，岂非有受贿之嫌？&rdo;詹经理自作聪明地讲道：&ldo;这里没外人嘛！&rdo;听这话，志鲲愈发不收。立言笑着解释：&ldo;竞标是公司行为。这《升庵集》是我私人的，说值百万，我只花五万买来。以我俩感情，区区五万元算得什么？我又不求你办事。即或将我在公司里全部股份相送，谁干涉得了！&rdo;湖柳一旁劝解：&ldo;是呀，是呀，又不是钱，一本书算什么受贿？莫要拂却刘总一片心意嘛！&rdo;志鲲对手稿委实爱不释手，一再问明确系立言私人的，与此次竞标无关，这才半推半就，笑着收下。最后索性加一句：&ldo;反正你是我的哥，并且发财了。不要白不要！&rdo;志鲲同立言又闲谈一阵，方始告辞而去。

志鲲一走，立言就埋怨道：&ldo;詹经理，你今天的话太多了！&rdo;

&ldo;刘总，我总共只说过四句呀！&rdo;

&ldo;是的。只四句。但是，三句说在节骨眼上。真是形容的，&lso;一句顶一万句&rso;啊！&rdo;

说毕，立言逐句给詹经理分析利弊，最后告诫道：&ldo;俗话讲，&lso;光棍不说话，不晓得光棍有几大！&rso;当然，还有句相对立的，&lso;好马出在腿上，好汉出在嘴上&rso;，这就看什么时候说，怎样说。你阅历浅，慢慢学吧！明天的拍卖会，你出面。那就尽量放，压住所有人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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